Johmmy-MI

【九辫】别再闹了(一发完)

be预警,但写得真好!!!

顾久白:

*果然还是刀子使得比较顺手

*躺平任锤

*最后还是元宵快乐




[一]




屋外头下着绒毛大的雪,张云雷是个冬天也只在羽绒衣里穿个短袖的爷们儿,近来仗着自己身子渐渐好起来,不管这些个许多,冒着雪就走进屋。




九涵在后头叹着气,手里的伞是幅将收未收,将开未开的模样。




“辫儿哥,九郎估计在后台呢,刚和九力使完活。”




张云雷慢慢火起来后,大小商演不停,拍杂志的通告也不少,身体原因得了空也得休息,渐渐的就很少来小园子了。




杨九郎也不闲,但是赶了空就来,毕竟队长不在,队长夫人就多花点心思呗。




今儿也是难得赶巧,能凑在一块儿。




“行,我去找他,你忙吧。”




刚进后台,就看见九天九力凑在沙发里不知道在搞点什么名堂,一见到他就吓得飞起,“队队队,队长,您来啦。”




九力有些不知所措,随手摸了个杯子就塞在了他的手心里,慌慌张张的就拉着九天跑了,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。




张云雷低头去看手心里的温热,九郎的杯子。




九天九力走了,后台一下子就空了,静了,张云雷这才听到别的声响,大约是在打电话。




“我不是说过了吗,等他身体好一点。”




“证都领了,婚礼还能差你吗?”




“等都等了,催什么呢?”




“知道了,我有数,你在家里好好的,我这儿有事儿,先挂了。”




那人挂了电话,深深的叹了口气,停了好几秒,张云雷才看见那个墨绿色的大褂出现在眼巴前儿。




杨九郎看到张云雷都愣住了,转而笑的见牙不见眼,“呦角儿,你怎么来了,不好好休息。”




“好歹队长不是,真全靠队长夫人压寨啦。”张云雷也笑了,是真是假不知,见他走过来,就把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,自然的不能更自然。




“跟九力使了个什么活儿啊?他一见我就跑,像我要吃他似的。”张云雷心里乱,脚下就不太稳了,退了几步坐进刚刚九天九力打闹的沙发里,抬头看他。




杨九郎节骨分明的手攥住了杯身,灌了好大几口水,喉结上下滚动。




“《论捧逗》,九力的活儿越来越好了,进步大了。”




张云雷盯着他的手发呆,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出神。




你说说这对戒也换了,交杯酒也喝了,这人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呢,怎么就不是他的了呢。




两人沉默了很久,张云雷就静静的发呆,杨九郎就静静的看着他发呆。




张云雷恍然回神,而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,“把婚礼办了吧,拖着也不是事儿,我身体好着呢,又不是第一次当伴郎了。”




能当别人的伴郎就能当你的伴郎,没什么难的,真的一点都不难。




张云雷不抬头看他,手指圈着原来戴着戒指的地方,空无一物,来回转动。




室内室外温差很大,原来覆在他发丝上的如雾一般的小雪花都化成的水滴挂在发尖,头发没有搭理过,是顺毛的乖巧样子,发丝轻易的耷在颊面上,看起来可怜巴巴的。




“我有数。”




塑料纸微微扭动的声音,然后一张柔软微凉的纸巾顺着发顶贴在脸颊。




“排上档期吧,咱媳妇儿那么漂亮。”张云雷还是不去看他,指尖微微颤着接过纸巾,嘴里还在打趣。




“我媳妇儿。”杨九郎声音带笑,还是像往常一样调笑。




张云雷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,直到杨九郎走了都没有抬头。




他没有看到他步履踉跄的样子,同往常不一样。




张云雷拿着纸巾胡乱擦着,发丝上的雪还是脸上的水。




杯子上方氤氲的气,渐渐的消了,外头的雪,越发大了。




[二]




于杨九郎而言,张云雷是不是同别人也没什么不一样,他是不是也会拍着别人的肩膀说,我保护你。




是不是不管是谁,他都想倒带听那一句,我不离开你。




是不是他所说的每一个契合的后面,都有一场歇斯底里的分离。




张云雷清楚的知道,台上那么多那么多的包袱,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,其实也是界限分明,包袱是包袱,是假的。




但是如果这些都是假的,又有什么是真的呢。




张云雷以一个极其脆弱的姿势窝在被子里,把自己裹得紧紧的,好看的两只手露在外面,手机里游戏的声响放的老大,一血是谁拿的,对面的防御塔是谁推的,都不重要。




游戏而已,别死的太难看就行了。




床头那张红底烫金的请帖微微泛光,请帖上的两个小人笑着,其实也好看。




如果他不是张云雷,大约也会幸福于他们的幸福。




[三]




那天难得的放了晴,空气里还是湿润泛凉的味道,翻了黄历,宜嫁娶。




北京早就明令禁止燃炮,那些个师兄弟儿就弄儿了一长串儿的气球,听说打气筒用了一半还坏了,硬是靠嘴吹啊。




半天心血,就听个响。




张云雷的身子骨还不大利索,挤在中间看的杨九郎都瘆得慌,拽着张云雷的手腕带在身边。




一边给伴娘塞红包,一边嚷,“让让啊,别挤着了啊,小心我们讹着你。”




伴郎都穿黑色的西装,挤得不行了,像是木耳泡发了,没一点儿空隙,偏偏张云雷和杨九郎这儿,周围一圈儿都是自由的氧气。




“合着您还拿我开路啦,这可是另外的价钱。”张云雷感受着自己右手上的热度。




“这不是照顾您吗,我的角儿。”杨九郎笑着敲门,招呼着人往门缝儿里塞红包。




“去去去,我可没那么金贵。”说着右手就用力挣开了那一点温暖。




正巧门也打开了,所有的流程都变得行云流水,张云雷找了个还算宽松的地界儿,离得杨九郎就稍远一些了。




玩游戏是必不可少的了,张云雷看着手里的口红,笑的无奈,“玩儿游戏非得用这个道具吗?”




“那必须的,你快点儿的。”




“新郎就在这几张唇印里挑出新娘的唇印,正确了就把新娘带走,错了自然也有惩罚啦。”




伴娘笑眯眯的把五张唇印摊开摆在杨九郎面前,张云雷只扫了一眼,五个唇形差别还是很明显的,几乎是送分题。




只是在杨九郎几乎毫不犹豫选择之后,收回了这个看法。




“杨小瞎,脑子跟眼睛一般儿大吗,恰恰。”




“这是辫儿的啊,那就让被抽中的伴郎亲吻一下新郎。”那个伴娘坏笑了下,轻描淡写的道出惩罚。




周围的人都在起哄,张云雷脑子里腾的一下,一片空白,去看杨九郎,他只是站着,笑容淡淡的,只看着他。




摄像机都跟着他的步子在移动,周围的喧闹都成了画外音。




最后一次了,最后一次在你还没有完完全全属于别人的时候,亲吻你。




张云雷知道外头喧闹,但是心里出奇的平静,一个吻轻轻巧巧的落在杨九郎的颊面。




不像过往台上一样,这次都听不见响,连触感都是若有若无,快速且深情。




杨九郎,我这次是真的要和所有不切实际的妄想告别了。




过往几年来的所有感情全都寄托在这一个吻里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的真切。




说再见其实也没那么难。




[四]




之后的整个婚礼,张云雷都是半梦半醒的,他亲眼见了九郎和那个女孩走过了繁花相缀漫漫红毯,看着他们对高朋满座说我愿意,看着他们交换了对戒,看着他亲吻了他的女孩。




好看,九郎看上的姑娘好看,他看上的九郎也好看。




他的眼光,怎会有错,从来都没错。




自深海看见你,你化作了鲸,我成为你背上开满鲜花的沙漠。可是事实上,鲸背上没有沙漠,沙漠里开不了花。




爱你,从此成为我不能说的秘密。




[五]




晚间的风凛冽许多了,鹅毛大雪下了有段时间,自酒店里出来,就能看见路面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花。




大家都喝的迷糊不清了,张云雷尤甚,自出事之后,有九郎和师父看着管着,几乎是不沾酒,这下一放纵,喝的连东西南北都找不着。




张云雷被几经转手,最后不知道搭在了谁的肩膀上。




“辫儿啊,这一没人看着,你就喝成这样啊,真当自己好全乎啦。”




“我搭档结婚,高兴啊。”张云雷听着那人打趣的声音不太高兴,嘟着嘴。




“您搭档早结了,高兴的晚了点吧。”




“不一样。”




证是证,婚礼是婚礼,前者自己藏着掖着也能没人知道,后者,是要告诉全世界,我只属于你了。




他的搭档,从此属于别人了,全世界都知道了,九郎不是他的了。




“挺后悔的,选了这么个蘑菇,我多赔的慌。”




张云雷醉的糊涂,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,却满怀信任的倚在他身上,那人也熟练的撑起他整个人。




“呕。”张云雷没吃什么东西,肚子里空落落的,只灌了个酒饱,这一吐,只吐出点酒水,正巧让那人兜了满怀。




“对不住啊兄弟,”张云雷无甚气力的抬了抬手,“脏了。”




那人摇头示意没事,才想起他大约看不清,转而开口,“没事。”




“我7岁就开始学艺,倒仓失败之后就四处奔波,那时候我小,什么活儿都干,一个月几百块钱,也行。要不是我姐硬生生给我拉回来,九郎,我碰不着他。”张云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打火机和香烟,猩红的火星在夜里忽明忽暗,烟雾缭绕的。




“那时候没觉得苦,现在想想,熬过来真的也不容易,”他深深的吸了口烟,极慢的吐出来,好像是清醒点,看眼睛却还是迷蒙的。




“后来25岁,死过一回,走马灯你肯定没看过,我记得啊,那些小时儿的经历啊,挨得打,受得骂,师父抱着我讲睡前故事,我妈我姐烧菜可香,九郎跟我在台下聊那些个梦想,那时候他还可胖了,这些个事儿就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过啊,”他弹了弹烟灰。




“都是我极重要的人啊,后来在ICU,他一直陪着我,他爱相声我看的出来,为了他我怎么也得站起来,转幕后不是我想要的,也不是他想要的。”




“我那会儿疼,浑身疼,只想着能站起来,每块骨头都不像是自己的,现在我也疼,心口疼,你懂吗,你不懂吧。”




那人颤了颤,嘴唇开合了好几次,“我懂的。”




“我喜欢他,那个小眼巴叉的,我喜欢他。以后我还有无数次的机会对别人说,我曾经有多苦,但是喜欢,只能是最后一次了,我真的很爱他。”后来他就着雪掐灭了烟头,埋在雪里。




我把我的所有脆弱都撕开给他看,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,笑了。




他大概也觉得了无新意,其实我也要悄悄告诉你,我一点都不在意。




远处开来辆车,车窗下滑,“我来接小辫儿了,九郎你也早点回家。”




“哎好,大林你路上小心。”




杨九郎小心翼翼的把张云雷挪上车后座,就要离开,醉酒的那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眉目清亮,眼神通透。




耳鬓交缠间的话语,温柔的都要随风散去。




[六]




杨九郎目送车子离开,一直到车尾都消失在视野里,捡起埋在雪里的烟头,在发呆。




像是在等,等着时间把一切都打回如初的样子。




多难啊。




老来再翻录像带,其实这天新郎和伴郎戴着同款的手表,他眼底的关心和他眼下的落寞都一览无遗。




他们还可以说我们。




那天,他亲吻上他的脸颊,两个人都红了眼眶,他们都在割舍难以割舍的爱意。




只是悄无声息而已。




杨九郎摩挲着腕间手表的表面,还是笑了。




不是尘归尘,土归土,我不是不爱你,是这个世界不让我更爱你。




不爱你,我不舍得的。




[七]




今天路上看到一只蝴蝶,不知道它晓不晓得求而不得的滋味。




[八]




真亦假时假亦真,无为有处有还无。




“九郎,新婚快乐。”




“哎角儿,你也一路顺风。”




end.



评论

热度(214)